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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岁(一)

旧岁(一)

帝国历734年,冬。寒风呼啸,高大的城墙似乎也无法抵抗那令人胆寒的冰冷。

一队马车,迎着逐渐落寞的夕阳,驶至雄伟的王城正门。马车被装饰的无比豪华,马车顶部,全部都插着一把旗帜——光耀的白玫瑰。

守门的官兵见状,立刻迎了上去。

为首的队长举起了右手,示意车队停下。

〔请出示文蝶〕他说到。

车夫转向身后,一只苍老的手深伸出,车夫恭敬地取过信物,缓缓地下车,又将一封精美的刻着一只银色盘蛇的信物向队长递了过去。

队长没有多看,单膝跪下,右手横于胸前,左手下垂。标准的军礼。

〔我叫伊凡,我将带领主教大人与各位前往佐罗宫,但陛下只邀请了冕下与两位圣女大人,我的部下将会妥善安置追随冕下而来的随从们的〕伊凡微微抬头,望向第一辆马车。

〔有劳阁下了〕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车内传出。

〔教皇和两位圣女冕下,请。〕

西索斯*格里斯坐在外城区的桥上,没有任何一个平民会认识他。

他静静的享受这寒冷刺骨的到领令他舒服的晚风。这感觉比呆在佐罗宫好多了。

心中有着莫名的平静 。

听说今天父亲会会面教皇,那些烦人仆人都去侍奉皇帝和他的哥哥了。西索斯打心底里感谢那什么教皇。因为他终于从那些狱卒的手里逃了出来。

心里莫名的,有些难受,因为如果是哥哥,“狱卒们”根本就不可能放下主子去侍奉他人。

也许真的没有人去困住他,只不过是一个自由之人在为自己套上枷锁,又或是在以欺骗麻痹自己。

明明自己早就知道的。为什么呢,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还在欺骗自己告诉自己,自己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呢?

真笨。

〔殿下,我想给你说个故事〕

〔血皇帝费加南〕

西索斯的愣住了,血皇帝费加南,弑兄杀父登顶王位的暴徒,格里斯皇族的巅峰缔造者,他如何不知?

〔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嘛?!〕西索斯暴喝。他本就与世无争,更别说剑指皇位,他只想等16岁成年后,得到一块封地,随便娶上某个贵族小姐,然后浑浑噩噩度过余生。

说出诱导之言的,正是西索斯的宫廷教师。

〔终有一天,殿下会坐下听老朽讲课的。〕老师的目光归于平静。

日子重归往常。

又是什么,让自己下定了决心呢。

有些不想回忆。

〔殿下,皇帝近年来的改革过于压缩贵族权势。如果不早点动手,他们也许不会拥戴你您,而唯一除殿下之外有继承权的,只有您的弟弟。〕

那时西索斯正准备敲门找哥哥玩

〔让我再想想〕哥哥的语气有些犹豫。

西索斯愣住了,眼角有些晶莹的东西。

我明明不想伤害任何人的。但是你们。。。。

再想想吗?这可真虚伪。

〔谢尔盖老师,请助我戴上银蛇之冠。〕

思绪回转,此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临了,好在桥上还有一盏路灯。突然,前方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奔来,她跑得很快,虽然看似蹒跚,但是西索斯借住灯光发现,她是在提着裙子狂奔。

不经意的,他笑出了声。其实真的没什么好笑的,也许是觉得那个姑娘的动作很滑稽。

他她跑近了,西索斯看清了她的脸。不知怎么的,竟然有些心动,察觉到自己的异样,练脸不自然地红了起来。

她身上的衣服看起来价格不菲,胸口别着一枚徽记。

快跑到他身前之时,她的高跟鞋也许是滑了,竟然一下摔倒了。

没错,她刚刚提着裙子踩着高跟鞋一路狂奔。

明明比自己还小一些的样子。

〔你没事吧〕西索斯直起身子,在连自己都没有在意之间,他整了整衣领。他边说着,边伸出了手。

〔没事,嗯谢谢你〕起身的女孩儿向西索斯欠了欠身子,以示感谢,同时她把头低下了。

〔你要去哪里?〕尽管有些多余,单他还是问了出来。

〔南,南城门。〕她有些结巴,西索斯这是才意识到自己还一直拉着她的手。

〔这是向西城门的方向,南城门在那里〕西索斯为她指名了方向。

〔谢谢您〕她又一次地欠了欠身子。

〔请问你的名字是……〕鬼使神差的竟然问出了这样的问题,连西索斯自己也有些惊讶。

〔洁卡伊诺曼〕她低声地说。

突然发现自己突然问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子名字太过于突兀和无理。他抱歉地向她鞠了一躬。

〔抱歉,我队对刚刚自己的无理赔罪〕

〔没什么的,真的〕洁卡伊诺曼的连脸更红了。

〔那再见〕发现气氛微妙的西索斯连忙为洁卡伊诺曼解围。他记下了她胸前的徽记。

〔再,再见……〕她深鞠一躬,下拉裙摆微微下蹲,然后逃也似的继续了那不像样的奔跑,可在一个十字路口转向了西边。

女孩儿的眼神中闪烁出阴霾。

西索斯又笑了,那心中的阴霾消散了些许。一阵寒风扎来。真冷啊,还是回佐罗宫吧。

直立的狮鹫吗。

侍女们为佐罗宫的会客厅点上了油灯。明明可以用魔法点燃永夜灯的年代,皇帝陛下却偏偏选择了油灯,说不定是为了让某个小男孩得了阑尾炎的母亲,在油灯的帮助下完成手术并培养出发明大王也说不定呢,不过那似乎是个进了教材的欺诈故事呢。

会客厅在烛火地的摇曳下,显得温暖而平和。让人倍感安心。

教皇多维望向皇帝。

〔亚尔琳娜女神的光辉永驻〕,陛下。

〔在此,我也不多与冕下饶舌,仅有一事相求〕皇帝无比真诚地望向多维。

〔陛下言重了〕多维笑容谦和,却令人难以猜透。

〔约里克,到这儿来。〕皇帝面相侧面。

〔父皇,在。〕约里克一步向前俊秀的脸庞上浮现出笑意。

多维的眼睛迷了起来,他凝视着父子二人。眼眸中散发出的光芒,是那班的充满了……嘲弄?约里克觉得恼羞成怒。

〔我的儿子已经成年了。〕皇帝直勾勾地看着教皇,像是在等待着神官的裁决。

〔对不起,皇帝陛下,我的孙女们,还没成年呢。〕

说完后,他居然在笑了起来。

〔这可不是什么玩笑话,冕下。〕皇帝觉得自己被戏耍了。

〔不不不,陛下,我这辈子,只有与凯瑟琳恋爱的时候才说过笑话,那时我17岁,为了让她开心,我学会了说笑话〕大家都沉默了。

〔恕我愚笨,冕下〕

〔您可真会说笑话。〕

皇帝显然是生气了,他站了起来。

〔真希望您的儿子也能说说笑话。我们是教廷,希望陛下给予我们最基本的尊重。我们不畏惧任何人,因为圣光与我们同在。〕

格里斯家统御北陆地已经长达200余年了,和历代皇朝一般,腐朽的机制唯有重新打乱重排才能维持统治。尼古拉二世有着非凡的政治头脑,自他上仁任以来国家一扫往日晦气,单他太过心急地想去改革反而使得格里斯的统治岌岌可危,暴露出他根基不深的弊端。

尼古拉认为得民心者得天下,但长期的贵族制度使得贵族集权根基稳固,而且有大量的私人武装,他大力分化农奴制,但又因动作幅度过于大,导致贵族抗议,但是他并没有慎重考虑后行动并安抚贵族,而是以武装镇压的方式。这样

不仅瓦解了自己的威信,更加激起了贵族们的愤怒,甚至出现了记入史册的格里斯家屈辱时刻——皇都被五名皇都男爵起兵围困,无奈下皇帝颁布了“耻辱法令”当然这是皇室说法,其本质便是取消分化农奴制和强化农奴制。不过好在贵族们的做法似乎真的太过了。

上述的故事的确是官方记载,不过和历史相差甚远,其实不过是尼古拉找来教皇并做出让步,希望得到其帮助,单但似乎拒绝了,于是在贵族们的授意,加威逼利诱下,写下了这段真正意义上的屈辱时刻。根本目的是为了变现出皇帝的无能和神权的至高无上,以更好地实行贵族们的意愿

历史上尼古拉的别号是“屈辱者”寓意在明显不过,如果不是某方面还算有能,就怕不是要冠以“无能者”这样一语双关的名号了。

此处还是为这位有着绝佳头脑,只是生错了时代的皇帝洗个白。

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。失败就是失败。就算洗白佐证又如何?

〔老师,那个……〕这是西索斯的声音。

〔什么事情,我亲爱的西索斯?〕

〔问一个徽记。〕

谢尔盖有些疑惑,因为这位小皇子在平时很少向自己提问,更别说向今天这样,居然亲自拜访。

〔是什么呢?〕他的语气柔和。

〔直立的狮鹫。〕从未有过的神情,该说是喜悦吗,那可真少见啊,多久没见到了呢。

直立的狮鹫吗……他的心中突然打了个寒战。

〔为什么问这个?〕他反问。

〔没,没什么。〕西索斯吞吞吐吐。

〔弗朗艾尔。〕

这是记入史册的时刻,虽然只是寥寥几句,但是却意义非凡。

因为,那是银蛇崛起的前奏,它注定要光芒永耀。

〔父亲,为什么……〕

沉默。

〔不用再说了,准备好明天的衣服,先睡下吧,明天记着时间,别太早,也别太晚。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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